祁淵是當(dāng)年老侯爺從戰(zhàn)場上撿回來的一個孤兒,據(jù)說他父母都在戰(zhàn)火中喪命了。
不知道出于什么考慮,老侯爺始終沒有讓祁淵正式加入族譜,也沒認他當(dāng)養(yǎng)子,所以侯府里的人一直都喊他“祁公子”。
晏云煙記得很清楚,老侯爺活著的時候,府里上下對祁淵還算挺和善的??勺詮睦蠣斪右蛔?,這位沒什么身份的“外人”地位就跌到了谷底。別說普通下人,就連一些有點地位的仆人都敢對他指手畫腳,顯得特別趾高氣昂。
不過當(dāng)時誰也沒想到,這個被人瞧不上的祁淵,后來竟然飛黃騰達,一舉拿下了皇帝欽點的狀元頭銜!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撞了大運,他的仕途一路飆升,年紀(jì)輕輕就爬上了正三品刑部侍郎的位置。
再往后,祁淵又棄文從武,帶著三千精兵硬是把邊境上的一萬敵軍打得落花流水,直接被封為一品安遠大將軍。
建明帝看他既有才華又能打仗,政務(wù)軍務(wù)都樣樣精通,對他越發(fā)倚重。到最后,祁淵的地位簡直無法撼動,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,風(fēng)頭無兩。
晏云煙皺著眉頭,絞盡腦汁回想怎么會在這個時候、這個地方碰見他……
突然靈光一閃,她想起來了!自己前世這個時候正在看荷花,忽然感覺到背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,整個人掉進了水里。那時候附近只有晏云若和祁淵兩個人。
她當(dāng)時以為是晏云若干的,但后來晏云若卻在侯老夫人面前賭咒發(fā)誓,說親眼看見是祁淵把她推下去的。
祁淵當(dāng)然不會承認,可侯老夫人更加信任自己的親孫女,哪會聽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的解釋?結(jié)果就是祁淵被罰跪祠堂整整十天。
晏云煙想起上輩子的事,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,祁淵對他們姐妹倆的態(tài)度徹底冷了下來。
現(xiàn)在想想,像祁淵這種未來呼風(fēng)喚雨的大人物,怎么會閑得沒事跟幾個深閨丫頭過不去?顯然這事是晏云若設(shè)計陷害祁淵?。?/p>
晏云煙心里暗下決心:這輩子不管怎么樣都不能得罪祁淵!他可是未來的頂級權(quán)臣,不僅不能惹怒他,還得找機會趕緊抱牢他的大腿才行!
她看著那身煙灰色長衫、背影挺拔如松的男人,袖子里的手忍不住攥緊了。這個人惹不得,但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前世發(fā)生的事情重演。
雖然祁淵平時不好親近,但他也絕不是那種斤斤計較、小心眼兒的人。
想到這兒,晏云煙深吸一口氣,整理了下心情,鼓起勇氣走進了安靜的祠堂。
“回去吧,我沒事兒?!?/p>
一道清冷卻又低沉有力的聲音傳了過來,仿佛一道山泉緩緩流入耳中。晏云煙猛地停下腳步,滿臉懵地盯著他的后腦勺——這家伙難道真有千里眼,沒回頭就知道是自己來了?
晏云煙心里七上八下,為了不出差錯,怯生生地小聲喚了一聲:“祁哥哥?!?/p>
聽到“哥哥”兩個字,祁淵明顯頓了一下,隨后慢慢轉(zhuǎn)過身來,露出一張精致得不像凡人的臉龐。
難怪祁淵上輩子能在京城成為焦點人物,除了他在朝堂上的威名,更是無數(shù)深閨少女夢寐以求的男神。
現(xiàn)在的祁淵雖然年輕,但已經(jīng)初露端倪。皮膚白凈,眉宇間英氣十足,五官如同雕刻般立體,尤其是一雙丹鳳眼中閃爍著黑曜石般的光澤,既吸引人注意又透著一股疏離感。
晏云煙一瞬間看得呆住了。
祁淵剛一轉(zhuǎn)頭,看到的就是一個小姑娘站在那兒傻乎乎盯著自己看,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歉意。
“咳,你剛剛叫我什么?”祁淵挑了挑眉,聲音依舊淡然。
這一嗓子讓晏云煙猛然回神,臉頰立刻燒紅了,“那個……祁公子其實跟我差不了幾歲,喊您一聲‘哥哥’應(yīng)該也不算太失禮吧?!?/p>
還沒等祁淵開口,她趕忙低頭鞠了一躬,態(tài)度懇切地說道:“對不起,祁哥哥,是我拖累了你!”
祁淵眼里閃過一絲微光,沉默片刻后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語氣:“這跟你沒關(guān)系?!?/p>
聽完這話,晏云煙愣了愣,隨即心中暗喜。她知道祁淵說話一向說到做到,既然他說沒關(guān)系,那就是真的算了。
但這可不行!晏云煙咬咬牙,覺得必須抓住這次機會,抱緊對方的大腿才能安心。
“怎么跟我不相干!要是在晏云若陷害你之前我早點醒過來,你就不會被祖母懲罰了!”晏云煙強忍著緊張,抬頭直視著他。盡管神色充滿了愧疚,但她的眼神堅定得很。
“祁哥哥可能會覺得我接下來的話很假,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相信我——這輩子,我會想辦法補償你的!”
“補償?”祁淵嘴角抽搐了一下,神情多了些疑惑。按照他的記憶,晏云煙向來性格柔弱,智商在線率也很低,總是讓人當(dāng)成軟柿子捏,怎么掉了一次河反而跟換了個人一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