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總裁,到了?!?/p>
岑之安一下子清醒了。
“到、到了嗎?”
她睡眼朦朧地望向窗外,無力地打開車門,機(jī)械地邁步下車。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一只腳剛踏出車外,涼風(fēng)一吹,整個人精神了一些。
岑之安突然有了個主意,趕緊又把門關(guān)上了。
可不能破壞了小說里那個癡情女人的形象!
雖然心里別扭得不行,但她還是硬著頭皮下了決心,轉(zhuǎn)過頭對著那張英俊的臉就是輕輕一吻。
就像蜻蜓點水那樣。
“我會想著你的!”
說完這句話,岑之安就跟逃命一樣匆匆下了車,結(jié)果因為太慌亂,連車門都沒來得及重新打開,腦袋一下子撞到了車窗上。
陸沉舟在后座僵坐著,看著那個漸行漸遠(yuǎn)的身影。
這個女人分明是口是心非!
在親他的時候眼神里根本沒有柔情蜜意,反而像是面對一個艱難的任務(wù)?
但他明白即使這樣,自己多年未有波瀾的心還是被她的舉動微微撼動了……
校園里,岑之安無視了周圍的八卦目光,淡定地走進(jìn)了畫室。
剛坐到位置上她就皺起了眉頭,盯著課桌上的一堆紙屑——
這是她花了整整六個小時完成的作業(yè),明天就得交!
岑之安強(qiáng)忍怒氣,捏起一片碎紙,面無表情:“誰干的好事?出來?!?/p>
冰冷的話語讓整個畫室安靜了下來,這時身后傳來了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——
“哎喲,這不是岑家那個私生女嗎?”
岑之安回頭一看,是個卷發(fā)女生雙手抱胸站在那兒瞪著她,身后還跟了幾個人高馬大的女同學(xué),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。
葛瑜真看了一眼桌上的碎紙屑,諷刺道:“這下是不是又要上演碰瓷戲碼,或者跟網(wǎng)上一樣,賊喊捉賊呢?”
一語雙關(guān),格外尖酸。
同學(xué)們見狀也圍過來湊熱鬧。
“說得對,誰閑著沒事會毀你作業(yè)?估計是你自己根本沒做完吧?”
“做不了就推給別人,名聲不好聽就說別人誹謗。也就只有岑之安能干出這事了。”
面對這些冷嘲熱諷,葛瑜真得意極了,準(zhǔn)備好好看岑之安出丑。但是岑之安卻不為所動,神色依舊平靜。
原著里的岑之安前期脾氣傲慢,學(xué)校里的敵人不少,眼前這個葛瑜真是她最大的對頭之一。
“不敢說話了吧。平時那么囂張,我還以為有多了不起呢。原來不過是一只飛上枝頭的假鳳凰。假倒罷了,你還做了小三兒搶了親姐姐男朋友,真是毫無道德可言??!”葛瑜真繼續(xù)嘲弄她。
但岑之安仍舊不動聲色,抬起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對方。
語氣不急不慢地說:“私生女,第三者?”
“聽見沒有,她總算承認(rèn)自己的丑事了!”葛瑜真趁機(jī)煽動氣氛。
周圍議論紛紛之際,岑之安反而露出了淡淡笑容。
“編造和傳播謠言是要負(fù)法律責(zé)任的,我正在搜集證據(jù)。到時候包括你在內(nèi),所有人都得接受法律制裁。葛瑜真,法院見吧?!?/p>
眾人立刻傻了眼,鴉雀無聲。
見勢不對,葛瑜真趕緊想反駁幾句,可是卻被岑之安先一步打斷:“對了,那些在網(wǎng)上造謠中傷我的人馬上就會被揪出來。情節(jié)嚴(yán)重的,起碼也要被判刑四五年吧。”
論壇上攻擊岑之安的文章有不少出自葛瑜真之手。此時她心里發(fā)虛,臉色蒼白但仍強(qiáng)硬辯解。
“你……你是威脅我吧?嚇唬不了我的!”
看到她慌張失措的樣子,岑之安微微一笑:“哦,我可沒指名道姓說你是發(fā)布帖子的人?!?/p>
這句話無疑是戳到了痛處。
葛瑜真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,十分難堪。
“不管是誰,等著法院的通知吧。至于作業(yè)的事,如果再沒有人站出來認(rèn)錯,我就懸賞找到目擊證人。到時后果自負(fù)。”
每個字都斬釘截鐵。
話畢,岑之安猛地拍了一下手中的碎紙,嚇得四周的人連忙往后躲。
葛瑜真全身一抖,明顯心虛了許多。
她身后的一個人立刻走上前,來到岑之安身邊,裝模作樣地說:“安安,這種事情沒必要大動肝火,網(wǎng)上無非就是有人閑著找樂子。再說,這也不過是一份作業(yè)而已,何必花那么多錢請人調(diào)查?!?/p>
岑之安清楚,鐘菱實際上是幫葛瑜真的,絕不會為自己說話。對方實際上是在告訴所有人,岑之安是一個不顧一切揮霍錢財?shù)娜恕?/p>
“輕松?說起來簡單。每個人的作品都要費勁心思去構(gòu)思、創(chuàng)作,哪有那么簡單就能搞定?!?/p>
“如今我的作品被人毀了,還說我賊喊捉賊。我沒本事裝好人、裝高尚,在遭受詆毀的時候還要理解他們的心情?!?/p>
她的話讓大家覺得很有道理,而向來標(biāo)榜正義善良形象的鐘菱則暴露出了偽善的本性。
“什么叫原則?隨便說別人壞話只是玩笑?難道殺人放火也可以用開玩笑當(dāng)借口?”
“身為獎學(xué)金獲得者,居然能講得出這樣的話!”
“這次我支持岑之安!”
鐘菱立刻尷尬不已,臉上掛滿了羞恥感:“我……我可不是這個意思……”
“別解釋了!你這種人根本不配拿獎學(xué)金!”
周圍響起一陣譴責(zé)聲。
看到這里的情景,岑之安笑了笑,心想: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放學(xué)時,岑之安毫不理會葛瑜真和鐘菱她們恨恨的眼神,徑直離開了畫室。
剛走到學(xué)校門口,電話鈴聲響起。
掃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“岑遠(yuǎn)道”三個字,岑之安深深地嘆了口氣,然后接聽。
電話那邊傳來低沉憤怒的聲音:“馬上給我回家!”
接著對方直接掛斷電話。
她大致猜到可能與社交媒體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件有關(guān),據(jù)說有人挖出了父親在原配偶去世不久后,就帶著新歡葉圓圓進(jìn)家門的事情。這對注重名聲的父親來說肯定難以忍受。
思索片刻后,岑之安還是搭乘出租車去了岑家的大宅。
進(jìn)門那一刻,沉重壓抑的氛圍頓時籠罩過來。
岑氏夫婦和岑柔兒都坐在客廳的沙發(fā)上,表情沉重,整個房間顯得格外壓抑。
岑之安慢慢走近:“爸?!?/p>
“別叫我爸!我們岑家沒你這樣的禍害!”
突然間怒吼出來,岑之安愣了一下。
“我只是在學(xué)校論壇上被誣陷,結(jié)果這事傳到了微博,我根本沒想到事情會鬧這么大……”
“住口!我不需要借口!無論你想什么辦法,今天必須給我擺平這件事,絕對不能牽連到柔兒!”
最后幾個字雖然聲音低沉了下去,但足以把岑之安的心擊得粉碎。
岑之安皺著眉頭,深吸一口氣。
她強(qiáng)忍著內(nèi)心的悲傷。
“爸的意思是要我承認(rèn)我是私生女?”
明明她的母親才是正牌妻子,而她自己也是岑遠(yuǎn)道親生的孩子啊。
“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?!”
如此理所當(dāng)然的反問……
仿佛刀割般疼。
“妹妹,別想歪了?!?/p>
岑柔兒走過來挽著她的胳膊安慰道。
“網(wǎng)上現(xiàn)在有關(guān)于岑家的傳言太多了,這對公司形象很不利。為了大局考慮,可能需要讓妹妹受點委屈了。但我們一家人心底都知道妹妹不是私生女,外面這些亂七八糟的說法也不重要,是吧?”
“你說這些不重要?”
岑之安冷笑著,帶著濃濃的諷刺。
“姐姐要是真的不在乎這點小名聲的話,怎么不肯自己承擔(dān)下來呢?非要冤枉我背鍋嗎?”